第六十八章 萧琬珺的闺名 (第2/2页)
她真的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吗?
顾旭微微眯起眼睛。
随着他心念一动,无数根密密麻麻的‘因果之线’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之中。
这些线条以萧琬珺为中心,向四面八方延伸,宛如一根根轻盈的飘带。
顾旭的心里渐渐浮现出了一个猜想。
他打算找个机会去验证一下。
…………
片刻后,顾旭拿起了另一块“清都令”,进入了“论道之境”。
这块清都令属于一个他编造出来的假身份——一个名叫“苏白鱼”的、擅长刀法的第三境修士。
在他晋升圣人境界、重塑身躯之后,先前先天不足、根骨有缺的问题便不复存在,自然而然地,他也能够学习近身的武学招式了。
不过,他决定学习刀法的最重要的动机,是他即将用分身前往灵霄界的计划。
太上昊天虽然不像紫微大帝那样拥有“星盘”这种能够遍观天下的法宝,但以他的性格,肯定对灵霄界的情报有着超乎想象的掌控力。
同时,太上昊天作为紫微大帝多年的朋友和对手,对于紫微大帝的几大权柄和常用招术,也定然是非常熟悉的。
正因如此,如果顾旭在灵霄界使出了这些极具标志性的战斗手段,哪怕他只是一个分身,也很有可能会被太上昊天发现并识破身份。
他必须掌握一些全新的、与过去截然不同的手段,并且这些手段要足够强力,能够让他在灵霄界拥有自保之力。
也能让他应对来自吴峰,或者司马峰的近身暗杀。
而“论道之境”则为他提供了完美的练习空间,让他有机会与‘紫府军’中的一个个武学天才切磋较劲。
“欢迎来到‘论道之境’!”
随着熟悉的声音在他的耳畔响起,他的意识先是沉入一片黑暗,随后出现在了一座飘浮于无垠星空的擂台上。
顾旭弯下腰,从地上捡起了一把造型朴素的弯刀。
这把刀的模样,与他当初背上叛国罪名后,在紫宸宫里砍掉首辅谭鹤鸣脑袋的那把刀几近一致。
接着,他的目光扫向擂台侧壁,看见了自己对手的名字——
“陶春庭”。
他拥有过目不忘的天赋。
在简单浏览过一遍“紫府军”修士的资料后,他便把所有成员的姓名、籍贯、修为境界以及修炼功法等信息完整地记在了脑子里。
他知道这个陶春庭,今年二十四岁,是一个来自河东行省六安府的第三境刀修,精通一套名叫“白云青霭刀”的刀法。
“是一个很好的切磋对象。”顾旭心头默默道。
他登上擂台,一眼便看见了以虚拟形象登场的陶春庭。
顾旭此刻的虚拟形象,是个容貌平平无奇的青年男子,放在人群中都不会有人多看一眼的那种。
而陶春庭的虚拟形象,却是剑眉星目、挺鼻薄唇,穿着一件飘逸的青色衣衫,英俊得惊天动地。
顾旭不禁好奇,他究竟花了多长时间来精心捏造这张脸庞。
两人向对方抱拳施礼。
然后,陶春庭率先出招了。
他身形一闪,犹如鬼魅一般,挥刀朝顾旭当头劈去。
刀光闪烁间,四周竟浮现出如有实质的云彩幻影,凛冽的刀意扑面而来,直逼顾旭。
这一刀既快且猛。
看得出,他的功底极为深厚,招式也异常熟练。
面对这迅猛的一击,顾旭不慌不忙,横刀格挡。
他的修为被压制在第三境。
他并没有运用任何高深的武学技法,只是采用了最为基础的刀式,动作看上去甚至有些生涩、有些笨拙。
看到顾旭的表现,陶春庭心头一喜,不禁暗自思量:“难道这‘论道之境’的匹配机制,在我连输了五局之后,终于对我大发慈悲,打算让我赢一局了吗?竟然给我匹配了一个连基础刀法都用得不熟练的初学者!”
然而下一刻,陶春庭脸上的喜色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因为他惊讶地发现,顾旭这看似极为生疏的一刀,竟然精准无误地找到了他“白云青霭刀”里真元最薄弱的一处。
顾旭此刻所使用的真元并不浑厚,在第三境修士之中属于较弱的水平。
可它却像绵绵春雨一般,悄无声息地侵入了陶春庭的刀意之中,令其迅速地瓦解、削弱。
待到两把刀碰撞在一起时,竟然没有发出丝毫声响,就像两团棉花碰撞在一起似的。
顾旭自然毫发无伤。
紧接着,顾旭迈步向前,果断地发起了反击。
他使用的依旧是最为基础的刀式——
“捅”。
刀尖向前直刺,直指敌人心脏。
这次轮到陶春庭横刀格挡了。
他面色凝重,真元化作一团团青白色的雾霭,如盾牌一般层层叠叠地挡在他的身前。
然而,顾旭却精准地找到了雾霭中的破绽,犹如灵蛇出洞,从中一穿而过。
陶春庭还未及反应,胸口已被顾旭的刀锋径直贯穿。
“这个苏白鱼,究竟是什么人?”陶春庭回到现实世界后,眉头紧皱,心中暗自思量,“我怎么从来没有在紫府军中见过这个能把基础刀法运用得如此厉害的刀修呢?”
不过,在心情失落之余,“论道之境”也给了他一些安慰。
这一次的落败,并没有扣除他的积分。
对此,陶春庭并没有想过这是“苏白鱼”身份的问题。
他只是觉得,这莫非是“论道之境”都觉得他输得太多了,开始同情他了吗?
…………
与此同时,御书房里。
在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里,顾旭在“论道之境”中连胜了九局。
他的刀法在一次次实战中,通过与一个个年轻武学天才的交锋,迅速由生疏变得熟练起来。
看到自己的等级由“荒”级提升到“洪”级,看到“苏白鱼”三个字的颜色由黑色变成青色,他脸上不禁露出一丝愉悦的笑容。
书桌对面的萧琬珺不经意地抬起头,恰好捕捉到了他脸上的表情。
那开心的神色,很是纯粹。
就像她过去看见弟弟斗蛐蛐儿赢了之后,开怀地雀跃一样。
她忽然间意识到,对面这个年轻人,还只有十九岁,比她还要小七岁。
与他同龄的人,或许还沉迷在吹弹歌舞、声色犬马之中。
但他却已经悄然肩负起了整个大荒的重量。